Almost

发布时间:2019-09-20 文章来源: 浏览次数:

Almost

——《灰塔笔记》书评

--中1801-1 王祺

“战争会从灵魂深处改变一个人。”

  ——埃德加

1939年9月3日,二战全面爆发。

1945年5月8日,德国无条件投降。

1945年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战宣告结束。

残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英国军情六处的天才数学家艾伦也结束了四年漫长的监禁,那时他与安德蒙关系破裂;被视为此生信仰的母亲卡斯特夫人逝世;同窗挚友埃德加生死未卜。他孤独而绝望,在囚禁他的瞭望塔里终日与冰冷的数据密码为伴,抬头是英格兰灰蒙蒙的天空。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依靠什么,又是什么才能支撑着他继续活下去。

往昔的记忆辉煌而绚烂:剑桥图书馆下眯起眼睛微笑的教授,与挚友插科打诨看美女的午后,一号办公室紧张刺激的密码破译工作……在一切辉煌与绚烂,阴谋与算计土崩瓦解之后,他被迫忘记了那段之于数学天才艾伦卡斯特来说异常难忘异常鲜活的记忆。

正如《乱世佳人》中的经典台词“亲爱的,你有没有想过,再深刻的爱情也会有厌倦的时候,而我已经厌倦了。”一次次的欺骗与矛盾积压在艾伦心头,终于把艾伦对安德蒙的感情消磨得一干二净,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那个悲剧的结尾,想做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面对残酷的战争环境,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显得无足轻重。

站在剑桥湛蓝天空下意气风发的少年,年少轻狂,无知无畏。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自信,在轻而易举的解出那个困扰了英格兰顶尖的密码学家很久的密码时,就注定了他辉煌中掺杂着落败的未来。

作为一号办公室最高领导人的安德蒙把密码学天才艾伦当作麻烦,尽其所能的躲避着艾伦却又无条件的纵容他,最后深深折服于艾伦无与伦比的密码学与数学才能。安德蒙第一次自己在擅长的领域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棋逢对手,他的敬佩与兴奋溢于言表。可他身为军情六处的长官,艾伦又是德国最顶级情报加密设计器发明者的儿子,这场旗鼓相当的对决也只能以不信任告终,纵使艾伦声嘶力竭的为自己辩白:“即使我的母亲为柏林情报局工作,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叛国。”但是在残酷的战争面前,哪个国家的最高决策者会把完全的信任交付到背叛者之子手里?

安德蒙早就站在了利益的大网中,他深知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在战火纷飞的二战时期,一丝一毫的动摇都是对战争结果决定性的逆转。国家利益的核心决策者不会把战争的胜利与虚无缥缈的信任对调位置。所以安德蒙放弃了那个在密码学上颇有建树的年轻人,但年轻人死死的抓住了“迷”,妄图通过破译“迷”与安德蒙重建信任。

叛国罪的罪人之子与国家情报机构最高决策人的信任重建的几率为零。在艾伦心灰意冷之际,阿诺德医生出现了。那个穿着蓝色军装带着金框眼镜的心理医生唇角有着轻浅的笑意,带着安德蒙加西亚先生交给他的任务,一步一步地接近那个醉心于密码学研究,甚至想通过帮昔日同学林顿破译情报来换取进入谍报机构工作机会的艾伦。

可是嫉妒遮蔽了林顿的双眼,他嫉妒艾伦的才华更嫉妒安德蒙先生对艾伦卡斯特的青睐。至此,艾伦麦席森图灵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出现了。在林顿想彻底摧毁艾伦的阴谋中,艾伦足够幸运并未接受过图灵所受过的长达两年的荷尔蒙疗法,也没吃下带有氰化物的苹果匆匆了结此生。是安德蒙先生和阿诺德医生拯救了陷入无望黑暗中的艾伦。

在病床昏迷不醒上的艾伦握着安德蒙的手如同握着救命稻草一般不想放开。但在并不清晰的梦里,他是否会记得在雨夜他拒绝安德蒙的场景

冷雨夜,安德蒙以热血为誓,站在红色的铁门前哀求艾伦务必等他。而安德蒙等到的是曾亲手送给艾伦的叶芝诗集,艾伦不再对他又任何留恋。纵使骄傲如安德蒙,也选择低头示弱:“那如果我道歉呢?”可这时,潇洒热情的艾伦有着和安德蒙一样的冷静淡漠:“没用。”

后来的日子里,他和安德蒙之间的牵绊却在战火与阴谋之中一点点加深。谁都没有料到,他们会在不信任中惺惺相惜。建立在不信任基础上的感情,又能持续多久?

安德蒙说:“等我回来可艾伦等来的只有为了战争尽快结束而做出的欺骗利用和背叛。

在被德国间谍囚禁的期间,艾伦经常会透过玻璃糖纸看湛蓝的天空。天空湛蓝清澈,一如当年剑桥里纯洁平静的艾伦与挚友埃德加。谁又会想到在刻意织就的平静下,唯一的好友竟然是代号雏鹰的德国的新锐间谍?这一切终究皆是悲剧,艾伦和安德蒙之间的牵绊给埃德加套上了沉重的枷锁。让在地狱一样的战争里在伦敦和柏林间奔走时,明知艾伦不会选择和自己去美国,却把全部希望寄托于一个只会对自己微笑的名叫艾伦卡斯特的躯壳

最后的分别,手段狠辣的间谍“雏鹰”埃德加还是像当年一样温柔的和艾伦挥手道别,一如曾经那个在剑桥无所事事,喜欢画艾伦肖像的闲散的画家。  

再见了,艾伦卡斯特。

再见了,无数与你有关的美好过往。

再见了,设想过的你有关的平静未来。

我以死亡告别你,以硝烟和战火保护你。

雏鹰坠亡,艾伦因为埃德加的缘故不再被军情六处信任。那场故意安排的空袭后,安德蒙和艾伦之间的感情已经千疮百孔。他们太多不能说太多和太多的说不出。安德蒙艾伦利用,成了刺向艾伦的尖刀,而伤痕累累的艾伦已经承受不住安德蒙欺骗谎言构筑的安全岛

如果不是“迷”,或许艾伦只是一个剑桥的数学教授。可以和安德蒙在数学与密码陪伴下走到战争结束,用战后宁静的时间去治愈一切伤痕。但是,命运的齿轮一经转动就再也不会停下:一城保一城的障眼法;亦正亦邪的C先生;国会上,安德蒙亲手签下逮捕艾伦的同意书,漂亮流畅的花体英文终结了剑桥最意气昂扬的岁月也写下了他和艾伦的最终结局。

灰色的瞭望塔,瞭望塔外自在飞行的白鸽,永远打不开的铁门,刻下了安德蒙一生的亏欠。在不可逆转的伤害面前,他对艾伦的补偿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用药物消除了艾伦卡斯特的一切记忆,带着秘密的数学天才死在了最重要的人亲手织就的谎言里。

艾伦卡斯特和安德蒙加西亚都曾明艳美好过,柔和安详过,惨烈刺眼过,却终究变成了模糊不清又沉重地让人喘不过气的灰色。

“我是你命中灰塔,高耸而密不透风。我把往事加密锁在你心里,连同钥匙一起。直到我们的名字并排刻在十字架上。正对那荒芜的灰色巨塔。”

如果必须要承受一种残缺,那艾伦会不会宁愿保存记忆,即便带着莫须有的叛国罪名在灰塔中终了余生?至少这样,他还是他,过去的一切都不必被抹杀正是这一切使他成为艾伦,见证了他和安德蒙之间的种种。即使这些过往夭折在战乱和炮火里。如果所有有起点的东西都一定会有终点,那么也许终点什么时候到来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它开始过,它曾发生。

埃德加说的没错,战争真的会从灵魂深处改变一个人。安德蒙从剑桥教授成为利益至上的最高决策者;埃德加从闲散画家成为德国间谍;艾伦从一个单纯的青年成为第一办公室倔强固执的领导者。他们还是他们;在某种情况下他们又不像他们。他们如同almost一般,无限接近yes却又像是no

 没有人有错,错的只是战争。

“我想告诉看到这本笔记的人,作者叫艾伦.卡斯特,死于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之后。他怀念剑桥湛蓝的天空,还有图书馆外苹果树下弯起眼睛微笑的爱人。他将抛弃所有记忆重生,但是并不幸福。”

——艾伦卡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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