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城

发布时间:2016-11-28 文章来源: 浏览次数:

赵晓彤 会1651-1班

安莫喜欢旅行探险,一个人。

去往各地,与天地为伴。他爬过北方的雪山,穿过南方的雨林;登过高原,行过洼地;越过山村,荡过城市。他的背包里装着铅笔和纸张,是个会记录风景的行者,会唱歌,大概还会写诗。我在海边遇到他。他说,他刚从海天的另一边回来。哪里很美,看得到金色的海水与红色云霞。他说那里是他的理想城。

 

这是他告诉我他的故事,是他写下的见闻:

天气很好,我找到一艘小船。开船的是一对老夫妇。白雪一样的头发,像戴着一朵云走来走去。老太太笑眯眯,招呼我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老爷子有些严肃,他告诉我他曾是一名海军。他说自己靠海过活几十年。他拿来他的军装给我看,有一股海风和岁月的味道。他望着厚厚的云层,告诉我他年轻时的事。

老爷子说自己从小生在海边,长在海边,早起上渔船,傍晚拉网归。这样过了17年,18岁登上了海军大船。一过就是许多年。在一片雏菊花田遇到一身白布裙子的长发姑娘,向她问了路,姑娘给他一把雏菊花,他给姑娘留下了自己的心。一留就是一辈子。直到白发苍苍,像他看到过的最美的浪花。

我盯着海面,闪着宝石光芒;我看着海浪,卷来记忆的芬芳。我多想也有一个这样的姑娘,陪我疯,陪我闹,陪我走到天荒与地老。

 

我望着地平线,看到一个小岛:有一个小码头,有几条大大小小的船,有些民居,有些树。

船靠岸我和老两口下了船,踩上了石头和木桩垒就的码头岸。我帮他们收了舵,绑了桩。不远处跑来一个石榴红裙子的小姑娘,六七岁的模样,扎着两个小羊角。蹦蹦跳跳,像在上下纷飞的小小蝴蝶。她走近了,对老两口露出灿烂的笑脸。

“爷爷奶奶!”小姑娘扑到老人身上,抱住了老爷子的腰。

“哎!囡囡乖不乖啊?”老两口的笑容洋溢在脸上,抹开脸上的皱纹。

“我乖的乖的!奶奶,这个哥哥是谁啊?”小姑娘转头看着我。

“哦,这个哥哥是我们的客人。他想到我们岛上看看。囡囡带着哥哥去逛逛好不好?”老太太说。

“好啊!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小姑娘一个立正,向两位老人敬了个礼。逗得老爷子哈哈大笑。

我抿了抿嘴,清了清嗓:“你好啊囡囡,我叫安莫,今天可就拜托你给我当小导游了。”

“好啊,包在我身上。你一定会喜欢这儿的。”小姑娘举起嫩白的小手,语气里有些兴奋。

 

我跟着小姑娘慢慢走出码头。看见几个汉子从渔船上拉网摘鱼虾,干得正起劲儿。也有几个妇人,拿着布包,装着饭盒和热水。她们盘起头发,拉着家常,谈谈今天自家的收成。还有一个小贩模样的年轻人,往自己的货船上装着鱼框,鱼的脊背闪着银色的光。

小岛不大,有几十户人。房前屋后有几棵树,品种不一,高矮不齐。树下,零星见得几块儿菜地。长着油绿的叶子,结着含苞的花朵。我跟上囡囡,她说,村子中间那棵最大的榕树,比爷爷的爷爷年纪还要大。我望向那棵树,走过上百年时光的生命枝繁叶茂,枝叶中间看得到喜鹊的巢,深绿的叶子把它们的家保护地很好。抬头,我看到一只鹊儿衔着一截枯枝,一头扎进那片深绿中。

囡囡指着房子说:“哥哥你看我们的房顶,那可是海草做的喔。爷爷说冬暖夏凉,可好了!”

我顺着她的手,看到略有黄色的房顶,上面稀稀疏疏长着几株草,有几朵小小的白花,在微微的海风中摇着脑袋。 我看着眼前的小院儿:一棵枣树立在正中。几只鸡鸭鹅,门口趴着一条毛茸茸大白狗,动了一下耳朵,吓走了它长鼻子上停落的小飞虫。

我和囡囡一起踏过地上的泥土和石头,走走停停,兜兜转转,说说笑笑,看到一座小山丘,我们摘了些山棘枣,握在手中,装在兜里。囡囡手里握着几朵小花,我不知道它们有什么样名字,总之很漂亮。像穿着花裙子的少女,晨起散步,沾湿了长长的裙摆。

岛上没有大片的田地。有树,有果子;有船,有鱼虾;有人,有欢乐。

我俩站在山丘上,看到一艘小货船驶过来。我问囡囡那船是来做什么的。

囡囡说那是一家商店,他们的船上什么都有。

那是一家海上商店,岛上的人们自给自足,但多多少少也需要岛外的物品,这艘货船该是大片陆地与小岛的信使,老板是一位中年人,二十几岁之前住在岛上。

时间不早,我和囡囡往回走,碰见几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奔跑着笑闹,连身后的书包也一起跳起来。

二老留我吃了一顿饭,青菜粥配上鱼虾蟹,简单,新鲜,爽口。囡囡给奶奶夹了一筷子菜,他们微笑着看着彼此。

我想,笑容与彼此间的爱与牵挂是人生在世再无需多求其他的珍宝。

我给祖孙三人画了张画像,我的铅笔只有黑白灰,画上的他们却很美。

 

我收起安莫的笔记本,放到木椅上。

安莫说那座不大充满味道与人情的小岛,是他的理想城。

他理想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地方。没有舆论,没有讽刺,没有乱像,没有那自己厌恶的种种。即便理想总是比现实来的骨感。

我猜,安莫的理想城一定不会是哪一座城市。

如果丢得掉智能机,拔得掉无线网,捧起书,提起笔,到处走走瞧瞧,做自己向往与热爱的一切。即使是一张桌子大的地方,都是一座理想城。

安莫,你想要挥去喧嚣,归至初心,回到心中的净土。那里花木繁盛,微风轻拂。青草地上,有一个姑娘,她为你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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